耳听为虚,眼见为实,没有亲身接触,就不被身边的普通人做的普通事所震撼。一位知耳顺的农家妇女,自嫁到夫家不久,生活的不幸,命运的不公接踵而至降临到她的头上,然而她没有向困难低头,仍坚强的生活着,支撑着这个看似不幸,但充满着浓浓亲情的农家小院,小院的主人叫许月兰,正是她演绎了20年零3天的人间大爱。
世纪八十年代末期,改革的春风沐浴着城市、乡村每一个角落,许月兰嫁到颍东区插花镇东黄村村民张兆民为妻,和许多家庭一样憧憬着美好的未来,丈夫自幼喜好无线电,在离家不远的集镇上开了一家电维修部,可谓家境殷实,公公婆婆通情达礼、善解仁义,许月兰自幼丧母,婆婆视儿媳为闺女,夫唱妇随、恩爱有加,伴随着子女相继出生,一家人其乐融融,方圆邻居羡慕不已,许月兰的心里整天像灌了蜜似的。
然而天有不测风云,就在许月兰快40岁的一天,公公突发疾病,经过一段精心治疗,多年来的积蓄几乎花光了,也不见公公的病情有好转,公公瘫痪在床了。面对突如其来的变故许月兰不知如何是好。好在子女一天天长大,还有明事理的婆婆还能伺候公公,只是自己有时搭个下手,就这样一晃三年过去了,俗话说幸福的家庭是相同的,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,命运的不公再次降临了这个不幸的家庭,婆婆像公公一样突发脑梗塞,也卧床不起了,要说第一次公公患病许月兰不知如何是好,那么婆婆瘫痪如雷轰顶,许月兰简直到了崩溃的边缘,一下子两位老人瘫痪在床,真是喊天天不应,叫地地不灵。丈夫停止了赚钱的手艺,家里还有十几亩田需要耕种,两位老人急需用钱治病,许月兰的心口上像压了一座大山一样压的喘不过气来,这时丈夫开腔了:是福不是祸,是祸躲不过。就这样两口子共同支撑这个风雨飘渺的家庭。
和过去不一样了,一日三顿饭许月兰先喂了公公再喂婆婆,一左一右天天如此,最要紧的还数公公、婆婆每天都要吃药来维持病情,亲戚朋友该借的都借了,一家人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,此时的许月兰坚定了一个信念,很坚决的让丈夫到集镇上维修电器赚钱,家里的担子自己挑。丈夫硬是让撵回修理铺,以后的日子里许月兰家里家外都是一个人操持着、硬扛着。
许月兰变老了,不太爱说话了,原来邻家的大闺女、小媳妇、老的少的都爱与许月兰拉家常,现在她真的没时间了,每天起早贪黑下地打理十几亩田,一天三餐烧火做饭,为瘫痪的二老擦屎端尿、洗脸净身。俗话说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,自己膝下几个孩子一下都懂事了,贪玩的小四是家里的宝贝疙瘩,每天也知道帮妈妈干活了,一年又一年,许月兰就象一台开足马力的机器、上足发条的钟表一样,不停的劳作……
转眼又过去了三年,公公终因病情加重寿终正寝了,每每提起公公,许月兰总陷入深深自责中,认为没有照顾好,公公走的早了,但外人都说许月兰的公公走的很安详,因此她把所有的爱、所有的孝一下子激发出来了,她伺候婆婆更细了,每天三顿饭都是许月兰亲自喂婆婆,不是不让别人喂,而是别人喂她不放心,喂饭时她总是非常小心,很熟练地拿着筷子同时中指和无名指还夹着一个勺子,就是喂过干的再喝汤,这样老人容易消化,邻居张星河、张玉理提起许月兰孝敬婆婆的时候,他们都长嘘到:哎呀!没有见过这样的好媳妇,说不好听的她伺候婆婆就像喂小孩一样,喂饭前先用围布围上,再一口一口的喂,为婆婆准备的屎尿介子一大摞,整齐地堆放在床角,夏天有风扇,冬天有电热毯,婆婆从未因为夏天身上起过一个褥疮,从未因冬天寒冷而伤风感冒,就这样冬去春来、寒来暑往,整整二十年呀!这二十年许月兰从中年步入了老年,这二十年是许月兰不敢提及的二十年。
金秋十月,秋高气爽。我们驱车来到这个普通的农家小院,小院并没有我们事前想象的那样破烂不堪,院里院外鸡鸭成群,六畜兴旺,听说区文明办的同志来了解许月兰的事迹,一下子小院挤满了众乡亲,还好许月兰的丈夫在家,他领着我们来到他母亲的床前。打量整个房间,收拾的干净利索,室内空气新鲜,有淡淡的花露水香味,老人的被褥旧但很干净,是常洗过的旧,在问起故事的主人翁时,这位63岁的汉子说:月兰赶集为我母亲买菜去了,过一会就能回来。看到躺在病床上的老人家,面色有些苍白,但精神很矍铄,一位十七年来卧床不起的病人,提起儿媳妇时,老人家顿时激动起来:“要不是我摊上这个儿媳妇,我咋能活到今天,我的骨头早就生锈了”。现年八十七岁的老人家,思维很清晰且很健谈,老人家除了左半身因脑梗塞遗留的后遗症不能动外,右半身都还灵活,“俺儿媳妇每天都给俺擦洗、按摩全身,托俺媳妇的福了……”。
这时小院一下子高涨起来,原来故事的主人公赶集买菜回来了,许月兰的丈夫告诉我们平时她很少赶集,今天我在家她才去,二十年了她回娘家都很少,就是去了也没在娘家吃过一顿饭,前两年内弟结婚她都没回去。许月兰嫁给我没有享过一天福,净是遭罪,她有一肚子委屈就是不说,总是一个人扛着,她真的很不容易,有时我一个人想想都躲在被窝里偷偷哭,替我家属哭,二十年了我家属送走了我父亲,现在又伺候我母亲,她时时想着我母亲,处处照顾我母亲,每天忙里忙外有好吃好喝的总是让我母亲先吃,逢年过节炸好的鱼总是让老人先尝,感谢我爱人,我为我有这样的妻子感到骄傲,现在我们已四世同堂了,儿孙们都很孝顺,无论走多远,只要回来总忘不了为他们的奶奶带好吃的。讲到这些这位汉子两眼已噙满泪水。
许月兰在众人的目光下来到婆婆的床前,轻轻地拉住婆婆的手,长时间默默不语,是那样的自然,她也许是替长年卧床不起的婆婆感到难过,也许是对已长大成人又为人父母儿女的愧疚,也许是长期紧甭着的神经一下子放松了,也许是二十年的辛酸委屈此刻汇集在一起,许月兰一只手紧紧地握着婆婆的手,一只手掩面拭泪,在场的人无不为之动容,婆婆也流泪了。那流出的是感激的泪,是心疼儿媳妇的泪,一位八十七岁高龄老人幸福的泪,婆婆仍在诉说:俺媳妇从小爹娘死的早,嫁到俺家苦了一辈子,我不疼她谁疼她。许月兰也互吐衷肠:俺从过门娘就疼俺,就对俺好,就把我当亲闺女看,俺们家谁出去时间长一会,老人家都会挂念,俺们家谁都离不开谁,俺愿意伺候婆婆到一百岁。
是啊,这个农家小院里的成员谁都离不开谁,许月兰二十年以孝为大,以苦为乐。她像一块磁铁紧紧地吸引着爱的连心锁,她像一位音乐大师演奏着天下最美、最动听、最原生态的旋律。